第二章访旧(7 / 20)

牌,他就不许任何人动他。

这是他的矛盾,但谁没矛盾?——就象耿苍怀,看似脱略形迹,于亡友故后,依旧与聘娘时有来往。但交往之中,其实是守之以礼的。有时他也会想:我如果提出娶她呢?但马上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,因为这不符合他心底的道义。

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义,所以在聘娘的事上,耿苍怀其实是不敢越雷地一步的。

耿苍怀是把小六儿寄放在聘娘家后,匆匆赶来白鹭洲的。他知道自己形貌显眼,江湖中认识自己的人一定不少。他此时现身芜湖,却不欲人知,不只因为认识聘娘已成为他心中一个永远不欲人知的秘密,也是为了她与小六儿的安全,所以耿苍怀特意乔装改扮了一下。

耿苍怀行走风尘,也不是一味豪勇。出了聘娘家,他就溜进了附近一家酒馆的厨房,取了些柴灰和水、又和上点儿面,将脸上皮肤揉得皱皱的,看着肤色也暗了不少,路上又顺手买了个舀水的瓢和一套乡老儿前服,把瓢扣在背后,穿上那乡老儿的土布衣衫,用一根旧布带缠住头,找了个旱烟杆,戴了个斗笠,勾腰驼背,倒真让人认不出来了。快到白鹭洲边,他又向一船家租了一条船,见那户人家熬得还有膏药,索性买了一帖贴在右脸上,又借了那家的蓑衣披上,自划了船遥遥地向白鹭洲而来,倒真象个渔翁。

舟行荡荡,将近白鹭洲时,耿苍怀已看到沙洲中心坐着十几个人,这十几人显然是首脑,坐在洲心一座古台的旧基上。另有百数十人各样装束,一群一群散落水边沙际。那白鹭洲甚大,洲心有个荒废的台基,耿苍怀也不知叫何名目,只是从前来玩过,好象还是前朝的遗迹。

耿苍怀才把船靠在沙洲边,就有个汉子过来盘问:“老头儿,你什么人?没看见为白鹭洲上今日有事吗?这么大年纪,还不长眼,真是白活了。”

看来这沙洲上还盘查很严。耿苍怀暗暗好笑,却也略惊:毕结代表湖州文家这次这么大张旗鼓、简直是明火执仗地跟袁老大干,背后必有更深的背景。看来秦相对袁老大的不满已近于极限。他装就装得很象,“咳”了一声,不理那汉子,自顾走上岸来,拿了个木楔,在沙土上一按就按了下去,再把船拴好。那汉子见他用手指只是轻轻一按,一个一尺余长的木楔就透过浮沙钉入沙下实地,不由吃惊。下意识地手按刀把,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耿苍怀不答,向前就走。那汉子伸手待拦,耿苍怀如何把他这三脚猫儿似的功夫看在眼里,随手架了下,那汉子胳膊就一震,几乎脱臼。他一激动,就待拨刀,耿苍怀手指一伸,在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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